易經與分析心理學

在當代西方心理學發展的初期,特別是心理分析和分析心理學發展的初期,便早已與《易經》結下了不解之緣。當衛禮賢(理查德·維爾海姆)在勞乃宣的幫助下,把《周易》翻譯成德文的時候,已經通過他們的翻譯,傳遞了其中古老的中國文化心理學的信息。這正如衛禮賢的兒子海爾特·維爾海姆在該譯本的英文版第三版(1967)序言中所說,“易經中所闡述的實際上是一種獨特的人類心理現象。在這第三版的英譯《易經》中,同樣帶有榮格爲其德文本所撰寫的“前言”,更是增加了《易經》對心理學的意義和影響。

易經與分析心理學


榮格曾經這樣說:“《易經》中包含着中國文化的精神和心靈;幾千年中國偉大智者的共同傾注,歷久而彌新,仍然對理解它的人,展現着無窮的意義和無限的啓迪這是榮格對《易經》的理解,以及其對於《易經》之情感的表達。榮格說,“任何一個象我這樣,生而有幸能夠與維爾海姆,與《易經》的預見性力量,做直接精神交流的人,都不能夠忽視這樣一個事實,在這裏我們已經接觸到了一個‘阿基米德點’,而這一‘阿基米德點’,足以動搖我們西方對於心理態度的基礎。”這個“阿基米德點”,是榮格對於《易經》的接受和理解,而這個“阿基米德點”,也正是榮格心理學發展的關鍵。

通過《易經》的幫助和啓發,榮格提出了他的“共時性原則”(synchronicity),並將這種“共時性原則”,作爲其分析心理學發展的一種內在基石。榮格說,我自己在對無意識心理學的研究中,發現西方的因果性原則在解釋一些無心理活動和過程時,是不充分的;這也促使我尋求另外一種解釋的原則。在英國學者保羅·戴維斯的名作《上帝與新物理學》一書的第六章:“精神與靈魂”中,作者將榮格的一段話作爲該章的“導引”:“我就是相信,人類自我或曰人類靈魂的某一部分,不受制於時間和空間的法則——卡爾·榮格”。(保羅·戴維斯.上帝與新物理學.長沙: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,1994.76)榮格深信,心理現象,必將遵循着一種有別於物理法則的法則:“共時性”原則是榮格爲之而奮鬥的一種理想。榮格曾經說過,“建立在共時性原則基礎上的思維方式,在《易經》中表現的最爲充分,是中國思維方式的最集中的體現。而對於我們西方人來說,這種思維方式,從赫拉克利特之後, 便在哲學史上消失,只是在萊布尼茲那裏出現過一些低微的回聲”。

在這種意義上,榮格說,《易經》正好適合於分析心理學發展的需要。 從榮格以來,幾乎所有的分析心理學家,都對《易經》情有獨鍾。《易經》與心理分析和分析心理學,建立了深厚的關係;衆多的分析心理學家,都從《易經》中獲得了深刻的啓發;並且將這種深刻的啓發,發揮爲其心理分析的實踐。對此,我們可以用“愛諾思與易經”爲例子,來進一步說明《易經》對西方心理學所產生的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