儒家經典之《論語》

一個國家、一個民族是否是優秀的,其實看的是這個國家、這個民族的文化。中國是這個世界上爲數不多的文化古國之一,我國有着淵源流長的文化背景。自古以來中國都是一個禮儀之邦,一個友好之邦。在鎏金歲月的行進下,中國留下許許多多難得的文化遺產,每一篇古文都顯得尤爲珍貴。下面,我們一起來了解下儒家經典之《論語》。

儒家經典之《論語》


 《論語》
  《論語》是儒家學派的經典着作之一,由孔子的弟子及其再傳弟子編撰而成。共二十篇,成書時間大約在春秋戰國時期。它以語錄體和對話文體爲主,記錄了孔子及其弟子言行,集中體現了孔子的政治主張、論理思想、道德觀念及教育原則等。與《大學》《中庸》《孟子》《詩經》《尚書》《禮記》《易經》《春秋》並稱“四書五經”。爲後人研究孔子思想的主要資料。全書共20篇、492章,首創“語錄體”。南宋時,朱熹將它與《孟子》《大學》《中庸》合爲“四書”。《論語》與《易經》、《老子》,共爲中華民族的幾部源頭性經籍,它們不僅是道德跟文化的重要載體,而且是古代聖哲修身明德、體道悟道、天人合一後的智慧結晶。

《論語》-命名來由
  《論語》[1]一載着孔子的言語行事,也記載着孔子的着名學生的言語行事。班固的《漢書·藝文志》說:“《論語》者,孔子應答弟子,時人及弟子相與言而接聞於夫子之語也。當時弟子各有所記,夫子既卒,門人相與輯而論纂,故謂之《論語》。”

《文選·辨命論注》引《傅子》也說:“昔仲尼既沒,仲尼之徒追論夫子之言,謂之《論語》。”

從這兩段話裏,得到兩點概念:(1)“論語”的“論”是“論纂”的意思,“論語”的“語”是“語言”的意思。“論語”就是把“接聞於夫子之語”“論纂”起來的意思。(2)“論語”的名字是當時就有的,不是後來別人給它的。

關於“論語”命名的意義,後來還有些不同的說法,譬如劉熙在《釋名·釋典·藝》中說:“《論語》,記孔子與弟子所語之言也。論,倫也,有倫理也。語,敘也,敘己所欲說也。”那麼,“論語”的意義便是“有條理地敘述自己的話”。說到這裏,誰都不免會問一句:難道除孔子和他的弟子以外,別人說的話都不是“有條理的敘述”嗎?如果不是這樣,那麼“論語”這樣的命名有什麼意義呢?可見劉熙這一解釋是很牽強的。(《釋名》的訓詁名物,以音訓爲主,其中不少牽強附會的地方。)還有把“論”解釋爲“討論”的,說“論語”是“討論文義”的書,何異孫的《十一經問對》便是如是主張,更是後出的主觀看法了。

關於《論語》命名的來由,也有不同的說法。王充在《論衡·正說篇》便說:“初,孔子孫孔安國以教魯人扶卿,官至荊州刺史,始曰《論語》。”似乎是《論語》之名要到漢武帝時才由孔安國、扶卿給它的。這一說法不但和劉歆、班固的說法不同,而且也未必與事實相合。

《禮記·坊記》中有這樣一段話:“子云:君子弛其親之過而敬其美。《論語》曰:‘三年無改於父之道,可謂孝矣。’”《坊記》的着作年代我們目前雖然還不能確定,但不會在漢武帝以後,是可以斷言的。因之,《論衡》的這一說法也未必可靠。

由此可以得出結論:“論語”這一書名是當日的編纂者給它命名的,意義是語言的論纂。

《論語》-編着年代
  《論語》又是若干斷片的篇章集合體。這些篇章的排列不一定有什麼道理;就是前後兩章間,也不一定有什麼關聯。而且這些斷片的篇章絕不是一個人的手筆。《論語》一書,篇幅不多,卻出現了不少次的重複的章節。其中有字句完全相同的,如“巧言令色鮮矣仁”一章,先見於《學而篇第一》,又重出於《陽貨篇第十七》;“博學於文”一章,先見於《雍也篇第六》,又重出於《顏淵篇第十二》。又有基本上是重複只是詳略不同的,如“君子不重”章,《學而篇第一》多出十一字,《子罕篇第九》只載“主忠信”以下的十四個字;“父在觀其志”章,《學而篇第一》多出十字,《里仁篇第四》只載“三年”以下的十二字。還有一個意思,卻有各種記載的,如《里仁篇第四》說:“不患莫己知,求可爲也。”《憲問篇第十四》又說:“不患人之不己知,患其不能也。”《衛靈公篇第十五》又說:“君子病無能焉,不病人之不己知也。”如果加上《學而篇第一》的“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”,便是重複四次。這種現象只能作一個合理的推論:孔子的言論,當時弟子各有記載,後來才彙集成書。所以《論語》一書絕不能看成某一個人的着作。

那麼,《論語》的作者是一些什麼人呢?其中當然有孔子的學生。今天可以窺測得到的有兩章。一章在《子罕篇第九》:

“牢曰:‘子云:吾不試,故藝。’”

“牢”是人名,相傳他姓琴,字子開,又字子張(這一說法最初見於王肅的僞《孔子家語》,因此王引之的《經義述聞》和劉寶楠的《論語正義》都對它懷疑,認爲琴牢和琴張是不同的兩個人)。不論這一傳說是否可靠,但這裏不稱姓氏只稱名,這種記述方式和《論語》的一般體例是不相吻合的。因此,便可以作這樣的推論,這一章是琴牢的本人的記載,編輯《論語》的人,“直取其所記而載之耳”(日本學者安井息軒《論語集說》中語)。另一章就是《憲問篇第十四》的第一章:

“憲問恥。子曰:‘邦有道,谷;邦無道,谷,恥也。’”

“憲”是原憲,字子思,也就是《雍也篇第六》的“原思之爲宰”的原思。這裏也去姓稱名,不稱字,顯然和《論語》的一般體例不合,因此也可以推論,這是原憲自己的筆墨。

《論語》的篇章不但出自孔子不同學生之手,而且還出自他不同的再傳弟子之手。這裏面不少是曾參的學生的記載。象《泰伯篇第八》的第一章:

“曾子有疾,召門弟子曰:‘啓予足!啓予手!《詩》雲,戰戰兢兢,如臨深淵,如覆薄冰。而今而後,吾知免夫!小子!’”

不能不說是曾參的門弟子的記載。又如《子張篇第十九》:

“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。子張曰:‘子夏云何?’對曰:‘子夏曰:可者與之,其不可者拒之。’子張曰:‘異乎吾所聞:君子尊賢而容衆,嘉善而矜不能。我之大賢歟,於人何所不容?我之不賢歟,人將拒我,如之何其拒人也?’”

這一段又象子張或者子夏的學生的記載。又如《先進篇第十一》的第五章和第十三章:

“子曰:‘孝哉閔子騫,人不問於其父母昆弟之言。’”

“閔子侍側,誾誾如也;子路,行行如也;冉有、子貢,侃侃如也。子樂。”

孔子稱學生從來直呼其名,獨獨這裏對閔損稱字,不能不啓人疑竇。有人說,這是“孔子述時人之言”,從上下文意來看,這一解釋不可憑信,崔述在《論語餘說》中加以駁斥是正確的。我認爲這一章可能就是閔損的學生所追記的,因而有這一不經意的失實,至於《閔子侍側》一章,不但閔子騫稱“子”,而且列在子路、冉有、子貢三人之前,都是難以理解的,以年齡而論,子路最長;以仕宦而論,閔子更趕不上這三人。他憑什麼能在這一段記載上居於首位而且得着“子”的尊稱呢?合理的推論是,這也是閔子騫的學生把平日聞於老師之言追記下來而成的。

《論語》一書有孔子弟子的筆墨,也有孔子再傳弟子的筆墨,那麼,着作年代便有先後了。這一點,從詞義的運用上也適當地反映了出來,譬如“夫子”一詞,在較早的年代一般指第三者,相當於“他老人家”,直到戰國,才普遍用爲第二人稱的表敬代詞,相當於“你老人家”。《論語》的一般用法都是相當於“他老人家”的,孔子學生當面稱孔子爲“子”,背後才稱“夫子”,別人對孔子也是背面才稱“夫子”,孔子稱別人也是背面才稱“夫子”。只是《陽貨篇第十七》中有兩處例外,言偃對孔子說,“昔者偃也聞諸夫子”;子路對孔子也說,“昔者由也聞諸於夫子”,都城是當面稱“夫子”,“夫子”用如“你老人家”,開戰國時運用“夫子”一詞的詞義之端。崔述在《洙泗信錄》據此斷定《論語》的少數篇章的“駁雜”,固然未免武斷;但《論語》的着筆有先有後,其間相距或者不止於三、五十年,似乎可以由此窺測得到。

《論語》一書,既然成於很多人之手,而且這些作者的年代相去或者不止於三、五十年,那麼,這裏後編定者是誰呢?自唐人柳宗元以來,很多學者都疑心是由曾參的學生所編定的,我看很有道理。第一《論語》不但對曾參無一處不稱“子”,而且記載他的言行和孔子其他弟子比較起來爲最多。除開和孔子問答之詞以外,單獨記載曾參言行的,還有《學而篇》兩章,《泰伯篇》五章,《顏淵篇》一章,《憲問篇》和孔子的話合併的一章,《子張篇》四章,總共十三章。第二,在孔子弟子中不但曾參最年輕,而且有一章還記載着曾參將死之前對孟敬子的一段話。孟敬子是魯國大夫孟武伯的兒子仲孫捷的諡號。假定曾參死在魯元公元年(週考王五年,紀元前四三六年。這是依《闕里文獻考》“曾子年七十而卒”一語推定的),則孟敬子之死更在其後,那麼,這一事的敘述者一定是在孟敬子死後才着筆的。孟敬子的年歲我們已難考定,但《檀弓》記載着當魯悼公死時,孟敬子對季昭子的一番話,可見當曾子年近七十之時,孟敬子已是魯國的執政大臣之一了。則這一段記載之爲曾子弟子所記,毫無可疑。《論語》所敘的人物和事蹟,再沒有比這更晚的,那麼,《論語》的編定者或者就是這班曾參的學生。因此,我們說《論語》的着筆當開始於春秋末期,而編輯成書則在戰國初期,大概是接近於歷史事實的。